鲈鱼堪鲙

初心渡边麻友。过激麻友受推,天雷年下,天雷泥塑,请不要在评论区提到麻友攻相关内容。纸片人最爱园田海未,完全体受抚慰。

公爵夫人

(前言:纯粹瞎编,完全只是为了练一练西式文风,考据党退散,以上)


“哦,看呐,那位来自东方的神秘的公爵夫人。”

“那那黑色长发可真是浓密柔顺得令我羡慕。”

在身着华丽宫装的人群中,小嶋阳菜翩然而过,步伐轻盈柔软似乎每一步都在踏着恰恰的明快节奏,引得贵妇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用扇子遮掩的嘴下吐露着或赞美或厌恶的是与非。

小嶋阳菜并未听到她们严实的口风,也不曾在意人们口口相传的窃窃私语,比起不痛不痒的闲言碎语,她倒更在意自己今天的妆容是不是足够漂亮,足够引起那些涉世未深的青青男子。她骄矜地昂扬起脖子,对那些虚与委蛇的目光,施以礼貌却骄傲的完美微笑。她喜欢被众人目光沐浴的感觉,使她感到虚伪的繁荣而带来的快乐。

这位公爵夫人身段颀长,皮肤雪白似牛乳,若不是她东方化的顺从面容,说她是欧洲人大概也无人质疑。刚嫁进来没两年,公爵便死在了发也的床上。据下人回忆,她醒后仅是暼了一眼昨晚还与她缠绵的浑身赤裸的男子,知道他死于心脏病突发后淡淡地应一声,便又安之若素地躺在死过人的床上睡去。薄情到可怕。她又未曾再嫁,在囚笼一般的家族中消磨去青春的末尾。小嶋阳菜自己却依旧没心没肺地快乐地活着,没日没夜地参加舞会,沙龙,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在甜言蜜语中满足自己年轻的欲望与无从释放的热情。

她这样做,自然口碑不好。虽然从未声张,可对她的流言蜚语从未停过。爱她的人说她是下凡的天使、虔诚的圣女,恨她的人说她是恶魔的耳语,撒旦的情人,可这只能使她更增魅力。毕竟,一个毁誉参半的人更会激起原始的好奇。

轻摇裙摆,小嶋阳菜优雅地坐下。她的背是那样的直,骄傲得像一只白天鹅。下颌微微抬起,更显得用蕾丝装饰的脖颈修长而优美。看呐,她刚坐下便有年轻的诗人来搭讪。他涨红了脸庞,昔日自矜的嘴脸已不复存在。手上紧拽着烫金的信笺,微微颤抖的信发出细细琐琐的声音。张开嘴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可又渐渐阖上,词语萦绕舌夹即将化为美丽的诗句,缓缓倾吐主人的爱慕,可转了两转依旧无功而返,于是,诗人便只得木讷地将信递给她。

小嶋阳菜实际上是多智近妖的。她接过信,打开瞧了瞧,不过是她看惯了的词语堆砌而成,比喻陈立而无味。假设这诗人真得包含了什么情感——不过是平常的艳羡罢了。

身旁有香风吹过,轻抚她的脸庞。她用余光瞄了瞄。上帝啊,是一位可爱的小姐。哦……好像是那位侯爵的年轻女儿。看这纤瘦的腰线,这迷人的眸子……比手上冗长的破诗好看多了。

风流的公爵夫人数不胜数的情人中有男有女。公爵夫人欣赏一切美的事物,尤其喜欢美玉掉进泥淖中逐渐沉沦的模样。因为只有浊黑才能更衬托出剩下那点盈盈的白。而完全沉没的一瞬间绽放的芳华令她尤为快乐。公爵夫人乐于把自己当作泥淖去引诱美丽的人——当然,前提是伪装得够好。

可惜这眼前的诗人与那位小姐相比完全不够看——尤其是知道这么烂的诗是他写的之后,小嶋阳菜只想快点结束与无聊诗人的交谈,便宣判地吐出言语:

“年轻的诗人,我欣赏你的才华,假以时日你会成为大诗人,而不应该浪费在我这样的卑微蠢物的身上。快走吧,别落下把柄。”

这是小嶋阳菜擅长的把戏。自甘低贱正是抬得更高。而暧昧的话语又给人无限假想——真是狡猾的公爵夫人。

年轻人的眼中骤然升起热切的情绪,似乎是想辩白什么。他的嘴一张一合,可小嶋阳菜全然不在意。只是在他结束的时候用一种哀怨又恳切的目光看着他,也不说话。那盈盈又欲拒还迎的眼波真是让人骨头都酥了。

年轻人懂了什么似的,恋恋不舍地迈开脚步走开,又一步三回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公爵夫人玩弄与掌中的愚蠢又可笑的模样让公爵夫人直想笑出声,可还是做出一幅柔软脆弱的样子。

终于把他打发走了。小嶋阳菜心中暗舒一口气,连忙转头看向身旁坐得笔挺的少女。

她看到少女不施粉黛的脸上苍白的清丽,单薄的唇瓣并没有像她一样欲滴的艶红。只是少女的眼光深邃而专注,似乎盛着满溢的银河。她不知道少女在看什么,只是想自己占据少女正直又骄傲的视线。

只有我就够了。公爵夫人毁灭性地想。

少女脸上的风韵是小嶋阳菜熟悉的,她想了想,兀自笑了起来,可不是我的亲戚嘛,只是具体的血缘关系她也不曾记得,是丈夫家族那边的血脉?应该叫什么呢?她这时有些后悔起来了自己对于亲情的漠视。

又少了一个搭讪的好机会。

不过借口多的是。经验丰富的公爵夫人想了一想,决定用最简单的直球进攻。

“晚上好,亲爱的小姐。” 小嶋阳菜笑眯眯地打破寂静。

“晚上好,贵安,公爵夫人。”少女谦卑地低下头,让小嶋阳菜看见她梳得一丝不苟的乌羽般的黑发和可爱的发旋。虽然少女低了头,但眼中的高傲在小嶋阳菜的视线里转瞬即逝,被敏锐地捕捉到。这让小嶋阳菜想起了家里原来养的波斯猫,骄傲又不屑一顾,钩得她的心痒痒的。

这只小幼猫,爪子可以锋利到什么程度呢?

公爵夫人想也不想地轻轻拉过少女纤细的手,唇在少女洁白的丝质手套上落下浅浅一吻。俯下身表情虔诚如朝圣,少女没有抵抗。倒也不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想知道这位恶名在外的公爵夫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小嶋阳菜注意到她轻颤的指尖。恶意地笑,她看到少女睥睨的眸子,只是其中的锐利在少女并不锋利的下颌线条的映衬下反倒成了一种调情,一种对她欲拒的邀请。

“可爱的孩子,愿主保佑你。” 小嶋阳菜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低沉如教堂里黄昏时回荡的钟声,有信仰的色彩。

“感谢您为我的祈祷,希望主也能保佑您。”少女虽说得傲骨十足,可贵族那套虚与委蛇也学了个十成回来。只是实在是太稚嫩了,当小嶋阳菜看见她在胸口画倒十字架的时候就知道少女不过是在敷衍地应对自己的热情,甚至有些不屑,情绪掩饰不够充分。

“你是那位和我一样来自东方的侯爵夫人的女儿吗?” 小嶋阳菜并不在意少女的冷淡态度,反倒更想看看光鲜的外衣下是否是与她一样肮脏又高傲的内里。

“是的,公爵夫人。这么说来,我与您还有亲呢。”少女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露出完美无瑕的微笑,唇角上弯的迷人弧度是经过几千次训练后惊人的精准。

“是呢。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渡边小姐。” 小嶋阳菜终于想起了少女的名字。曾多次在贵公子口中出现的,那个知情达理的年轻的侯爵小姐。她随口说出的诗句是月光的皎洁与夏夜的缱绻;她流转的眼波是爱神赐予的璀璨星光;她的周身是太阳神眷顾的耀眼光采。还有那柔美的脸庞,让郝拉看了能几欲发狂地嫉妒……她是诸神的宠儿,有庞大的权势和惊人的美貌,也无外乎她那理所应当的高傲。

这时,大厅里忽然响起弦乐的声音,却并不突兀,柔和得如已等待多时的思妇倾诉悠悠的爱慕。

“舞会开始了呢,渡边小姐。” 小嶋阳菜摘下了手套,侧着头对少女巧笑倩兮,“小姐有人约吗?”
少女迟疑地摇摇头。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舞会开始了还没有人约的情况。以往,她只要一坐下便会有狂蜂滥蝶围过来,争相邀请着希望能与她共度一曲。但今天却无人过来。

想必是公爵夫人在这儿都有所收敛吧。不过少女并不怨恨对面的女人闯入了自己的社交活动。不过是少了些赞美的话语又能怎么样呢?始终是不痛不痒的,她已有些厌倦周旋于各色洋装的年轻人中。渴望叛逆于生活,又怕被生活背叛。

“那小姐愿意与我共度这个美妙的音乐之夜吗?” 小嶋阳菜躬下身子,眼眸里是款款又不容拒绝的深情。那样的真诚又不掺杂质,让少女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影在她水润的眸子中霸道地占去视线。

不曾在意是否符合礼教。少女她摘下手套,将手轻巧地放入女人邀请的半合的手心,白皙的手背划过优美的线条,宛如精致又易碎的白瓷,矜持又羞涩,让小嶋阳菜倍加小心地呵护起这比她小得多的女孩。

她们借着手共同滑入舞池,纷飞的裙袂像散落的白莲一朵朵盛绽在金色的大厅。欢笑声与私语声,和那几乎无孔不入的脂粉香掺杂在一起,勾勒出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与惊人的颓靡。

象牙塔内,我们寻欢作乐。少女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又不想改变什么,便看着未来沉沦,披上漆黑的夜纱,放任自己沦陷在权力与爱情的铁蹄下,在绝望中享受堕落的快感。

感受到一只手搭在腰际,五指在自己踮起脚时透过薄纱缓慢地摩挲腰侧的肌肤,有灼热的温度,少女看着面前的上位者让彼此的眼眸仅为对方占有。她不喜欢女人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却不可避免地被明知刻意制造的暧昧气氛缠绕。她也清楚女人到底是有多么声名狼藉,可当她看见女人眼中让她不寒而栗的炙热,便只愿自甘放纵于虚情假意的追逐中。

她们的脚步紧紧跟随,时而贴合得毫无缝隙,能感受到互相饱满的柔软,时而舒展双臂,在空中划落优美的弧度。昂扬起脖颈,似乎要让自己的光芒穿过一切的涣散与逼仄。少女开始想念那些高大的风车与剔透的炼瓦,那里有吟游诗人歌唱的黄昏,女人的独特脂粉味是大片郁金香的馥郁,附在耳边的醇厚情语是竖琴的甜蜜低吟。

“我们配合得可真默契。” 小嶋阳菜旋转着脚步,肩膀一起一伏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步伐轻灵又毫不紊乱,翩跹着从舞池的一头跳过另一头。少女毫不落下风,华尔兹被她跳出了弗朗明哥的热情却丝毫不显突兀。

“亲爱的你知道吗,刚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我可真想变成你手上那只洁白的手套,那样就可以一吻你肌肤的芳泽。天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骄傲的眸子。” 小嶋阳菜缓慢收紧扶在少女腰侧的手,感受少女盈盈一握的纤瘦腰肢,让这场游戏有了情欲的暗示。

“可是,我只怕盛宴易散,良会难逢。我面前让我魂牵梦萦的美人啊,在此之后你可曾记得有一只可怜的黄莺路过舞会谒求你的抚慰?哦,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宣告我的死刑,我也只怕是甘之如饴。” 小嶋阳菜压低的声音有华丽的音色,惊艳的语句花哨又真诚。

空气中氤氲着玫瑰的晨雾般的芬芳与温柔,竟让少女有了落泪的冲动。不,她只是在引诱我。少女告诫自己不可被这种听惯了的情话拾擭了去,但看着女人潋滟的眼波,如画的眉目,泼墨的长发与专注的神情,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浪漫的悖沦,一次热情的与冷漠的,在黄昏把晚香玉染成透明的橘色时探出柔软的枝条,相互纠缠盘旋出古老的腾柱。那是惊人的完美的矛盾。

而矛盾本来就是迷人的。

这个女人。不曾真心欢喜过自己却愿意为自己停驻目光,不曾关注真心却愿看见迷惑,不曾有过爱情却沉浸于情欲,一颗冰冷的心吐露出热烈的情语,一具保守的躯壳盛住放纵的欲望。

那么就让我向你开战。情人的血是鲜红的,可以染冰岛成玫瑰,情人的眼是深黑的,盲目且敏感,情人的梦是湛蓝的,在死亡的齿缝因过度仰望对方的天空而褪尽自我。当你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呼啸的箭穿梭于无尽的时空,让 我们相互为对方沦陷,打一场没有胜负的无用仗。

竟也不能如此。如若将一切交付,谁又将吟唱悲愁的圣诗,谁又将流下忏悔的眼泪?主啊,你还会为我祈祷吗?

“公爵夫人,你会带我走吗?逃离这无奈的生活?”少女仰起头,几乎是咄咄逼人地问道。

“亲爱的,只要你想逃离。要到希腊诸神的宫殿还是奥丁的故居?” 小嶋阳菜开着玩笑,却又那么信誓旦旦。

“不,那里太远了。还是到我这里吧。”她拉着少女的手,抚上自己饱满的胸口。“这里。永远为你永远跳动。”

“您可别这样说。主不会爱一个会撒谎的女人。”少女摇摇头,平静的眼神古井无波。只是那丰盈的曲线还是让未经人事的她有些慌乱,女人灼热的体温泛上指尖。

“渡边小姐此言差矣。当撒谎是为了爱情,那就不叫撒谎。” 小嶋阳菜摇了摇头,轻勾唇角。

何况,我又哪里期待过主的救赎。如果他真的存在——为什么不早日把我从泥潭里救出来。

既然这样,再沦陷些又何防。

小嶋阳菜停下轻盈的舞步,少女也顺从地跟随她走出迷醉的宫廷。在后花园,磷磷的萤火像漫天流动的星辰,像仲夏夜明亮的眼眸。

虽然不算多么剧烈的运动,可少女还是抑制不住地细喘。染上桃色的脸庞娇俏如落了春雪的枝头樱花。

小嶋阳菜抱住了少女,将头枕在少女狭窄的肩膀上,可以闻到少女脖颈上淡淡的脂粉味。

犹豫着是否要回抱住女人,少女口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抬起,又渐渐放下。最后,还是坚定地扣住女人的腰。

小嶋阳菜看不见少女的脸,但她知道,当自己的手从少女的大腿,滑上挺翘的臀瓣,抚过柔软的腰肢,攀上她的肩膀,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定有泣然而泣的惶恐。她的眉峰会轻轻蹙起,对这个陌生的情人使她产生的陌生情潮感到略有不解又无可奈何地接受,也许白皙的肌肤还会泛上病态的潮红。漆黑的眼眸中升腾起朦胧的水雾,红润的唇微微颤抖。

这样旖旎的想象让小嶋阳菜颤栗起来。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又愉悦。她承认,引诱一个少女出于对美的渴求,而这样的渴求又渐渐转化为渴望。

——我这样做对吗?

——不。这世界是不分对与错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使荒谬的生活更加荒谬些呢?

是你,亲爱的。你让我又背上了一层孽。小嶋阳菜叹息着收紧揽过少女肩膀的手。

个中业果,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加于我身?禁忌的,背德的。

但是,那就是美丽的。美的殉道者终究是不在乎罪恶的。

“你愿意和我走吗?我愿作你忠诚的骑士,我的公主。”轻声耳语,恶意地在少女耳边呵着热气。

“荣幸之至,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笑起来。

我与你之间,无关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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