鲈鱼堪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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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ki短篇文』陪酒

(以前在贴吧发过,再搬到老福特)

明晃晃的金色灯光刺得我难以睁大眼睛去看身边侧着头对我巧笑倩兮的美人。这家夜总会冷气开得十足,若不喝些酒还真是有让人难以忍受的血液不能通畅流动的窒塞感。人声鼎沸,灯红酒绿,路过我身旁的女孩们迈着轻快的步伐,像只花蝴蝶一样蹁跹着裙袂穿梭在不同的客人中,带出迷醉的神色。

恍惚置身于刑场,人们的欢呼雀跃与我无关,因为我正是那待宰的可怜人。

有种乡下人进城的紧张感,微微汗湿的手掌悄悄地揩了一下衣角,不禁想起了以前去时装店,可以感受到服务员针般不屑的目光。

不行啊,柏木,这里不是你考虑了一个晚上才决定来的吗,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我掐了一下正欲逃离的腿,告诫自己。

“怎么了,客人?有哪里不舒服吗?”担扰的声音从身侧冒出,少女的清亮音色总觉得在这里出现得突兀。

当然,我身旁的美人也突兀得犹如冬天里的木棉,自顾自地绚烂,宝石蓝的连衣裙有蓬松而轻盈的裙摆,繁复又复古的欧式设计像是从某个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她骄矜地昂扬着脖子,明亮得耀眼。

“不……抱歉。”我只能笨拙地回应她明知是虚假的担忧,花哨而灵巧的言辞从来不属于我。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呢。”她兀自地笑起来,每一个从喉间逸出的音节都有妖娆而轻颤的尾音,像她化妆时微微上挑的眼角,有猫的妩媚。

她的轻笑像猫爪子一般钩着我的心,很痒。

“感谢您的指名,叫我鱔就好了,我应该喊您什么呢?”

“柏木。”下意识地,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实姓氏。

真是,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的你情我愿,何必暴露真实的自己,我暗自懊恼,又有些庆幸,竟有了点放纵的快感。

“可以叫你柏木さん吗?” 鱔礼貌地再次确认。这样报疏离又亲近的反复,只让我想起猫慵懒地摇着尾巴,睥睨着人类。

这就是你的计谋吗?让我处在有所失的痛苦与所得的快乐中无法自拔,诱惑着我?我胡思乱想着,随口答道:“好的。”

“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陪女孩子呢,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放松地倚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半阖着在灯光下显出褐色的眼眸。深棕色的打着卷儿的半长发落在肩上,更衬得她肩头白晳而圆润。

那些人。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吧。特殊性是最好的诱饵了。

轻浮。我抑制住开始紊乱的呼吸,恶狠狠地想。

“不来些酒吗?这里可是大人的游乐场。”她对着我眨眼,上扬的嘴角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第一 次来……不太懂。有什么推荐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知,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来些朗姆酒吧。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白兰地和威士忌太冲了,不过我倒是挺喜欢那种辣味直冲脑门的感觉,刺激。”她耸了耸肩,像个酒场老手一样有意无意地卖弄自己的见多识广。

“摩根船长。”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半个月的工资啊。

不过,堕落是一种快感的过程。好像生出了一种为美人一掷千金的豪情,我坐得稍微笔挺了些。

“柏木さん也很懂嘛。”她愉悦地出声,饱满的音节有泡沫一般紧凑的质感,“只是这样的高档酒,是不是有些为难了?”

听着是为我着想,不过我在其中嗅出了挑衅的味道。她紧盯住我,在烟视媚行的艳丽中隐藏的锐利是我所熟悉的,曾多次在少年时代缠绕住我的,挥之不去的印象。

“没关系。请再来些罗曼蒂克康帝吧,年份不要太陈,毕竟明天还要上班。”一个月的工资。明天,去联系打工吧。

鱔十分讶异地挑了挑眉:“噢,亲爱的柏木さん,真是很荣幸让您为像我这样的人破费了。”

在人前的低顺与谦卑只会让自己更有吸引力。深谙此道啊,鱔さん。你这样,又对多少人说过了呢?

“两支罗曼蒂克康与一支摩根船长。不要太陈。”她提高了音量,好让周围的服务生听见,又带着隐隐的炫耀。果然,我听见了两声不加掩饰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很快地,三瓶酒和两个精致哑漆、红黑相间的食盒工整地码在了桌上。

“小点心而已,毕竟光喝酒也不好。”她帮我打开了食盒,三三两两都是些糕点。是为了迎合女孩子的口味特地做的吧。

“免费的。”她一边开瓶盖,一边补充了一句。手法娴熟,突出的骨节有分明的轮廓,笼上昏黄的薄纱。

细长的高脚杯中鲜红的流光氤氲着暧昧的香气。她帮我倒上红酒后便放在一边醒酒,微微摇曳的液面让我莫名地想起了腥 红的天鹅绒被风抚过的红浪。

“先喝红酒吧。我还想和柏木さん多聊一会儿呢。”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十分自然地竖起食指轻柔地抚过我的下唇,又贴在自己的微撅的唇上,眯起眼。

“柏木さん的口红,涩涩的。”

我可以感受 到她柔软冰冷的指腹的饱满曲线,按压在我的嘴唇上,抹去了些口红。
看见她狡黠的目光,我隐约想起了一个人,不过那已是往日的雪泥鸿爪,再不可寻了。

         果然够轻浮。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好掩盖住越来越有上扬趋势的嘴角,可遮住脸上的热度。

“柏木さん为什么要来这里呢?看起来不是那边的人啊。”鱔做出一幅困惑的表情,天真地问我。

越是天真,越是剧毒。毕竟,没有一个年上的女性能够抵挡住对楚楚可怜的少女的母爱泛滥的。
“其实就是想来聊聊天……。”有些尴尬,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那边”的人。看醒酒时间差不多了。便端过酒杯喝了一口。圆润的口感萦绕舌头,醇厚又苦涩的味觉在口腔中炸开,滑下喉咙时舌根泛起微苦又生起一股绵柔的甘甜。我捏着高脚杯,轻摇着杯身,有若隐若现的身边人的轮廓。

“柏木さん喝酒的样子真迷人。”她在取酒时有意无意地用手背磨蹭过我的小臂,像一张丝质的手帕轻抚过肌肤,其中隐喻的意味让我产生背德的、令我颤栗的快乐。

被吻过的高脚杯上留下了她的唇印,我甚至能想象到她饱满的鲜红的唇被挤压后的那种美感。细细的空白之处或许附着甘甜的味道,我也无从得证,沾染腥红的唇在灯光下水润晶莹,艶红如荼靡,吐息间有花的芬芳。

她摇晃酒杯的手法明显比我熟练得多。液体在杯面反复,刚溅上又消褪,像深邃的漩涡,有致命的优雅。

我静静地喝酒,只怕一出口便是细碎的迷恋,让我在她面前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她不催我,也只是喝酒,宝蓝与深红在时光的流淌中更使她出落得纤细柔美。

直到一瓶酒喝尽,我才借着几分薄薄的醉意吐露无处倾诉的忧愁:“我的未婚夫要和我分手……他说我无趣,还经常来逛夜店……今天我也想尝试一下,果然足够让男人沉溺呢……呵,你们这些人。”嘴不受控制地吐出刻薄的话语,但实际上并不想要谴责她们什么,更多的是自怨自艾的哀怜。

鱔并没有显露丝毫的愠色。她的眸子压上夜的深沉,莹润的墨色一点一点蔓延开去,眼底什么深黑的情绪在翻滚,意味不明。

“没想到Black前辈也有被男人耍弄的时候,明明当年是那样威风凛凛。” 鱔收敛了浮华的气息,竟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嘴角是不加掩饰的嘲弄弧度,牙齿一开一合间尽是凉薄如薄荷的吐词。
这个久违的花名在我脑内炸开,一片混沌间鱔的面容和那张遗忘已久的,曾深深刻在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竟带出一致的风韵。

“你是……鼠女。”艰涩地开口,那些荒诞的岁月与清晰的疼痛再次闯入早已平静的生活,我不得不承受重新召唤的后果。

“啊”她平静地承认。

脑中又浮现出她痞气十足地、坏笑着说“朋友什么的才不需要”的小太妹形象,还穿着连帽衫,黑色如长瀑的柔顺长发从帽间泻出,那样年轻的帅气的骄傲。想到这里,我捏着糕点的手一个哆嗦,糕点差点掉在地上。

“真是不像话啊,Black前辈,竟然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来这里。”她突然跨坐上我的腿,蓝色长裙散落在我的两膝,摩挲过我的肌肤,几乎是跪着的,她又直起上身,手撑在我的头的两侧,又是那样捕获猎物的锐利目光,被她逼得无处躲闪。
太近了。

在那样逼仄的空间,她香甜的少女气息逐渐侵染着我。甚至感受到绵长温热的鼻洒到我的脸上,平缓而自然。而我却只得狼狈地选择不去看她晕着光圈的眼眸,呼吸急促到完全仰制不住,胸膛起伏得迅速,但依然有缺氧的晕眩感。

还是当年那个咄咄逼人的少女。

她伸手滑过我的锁骨,怜惜地抚弄横亘其上的旧的伤疤,那样冰冷的手指与我炙热体温形成的反差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Black前辈,十字架也不戴了么?”她盯着我空空如也的颈间好一会儿,一层薄汗密密地排在上面。

“头发也染回去了啊。好可惜。想必那件黑白的龙纹外套也不在了吧。”她又拈起我曾经挑染过的一绺长发。

那曾是火焰的颜色。也想叛逆地证明什么,却终究被时间裹挟了去,努力活成他人的模样。

她强迫我回想起我拥有过的,伤痛的青春。耳边恍惚又响起了喧哗的呼喝声和轻微而痛苦的呻吟声。那样拳拳到肉的打击感带来的是至今仍会让我感到颤栗的兴奋。

真是悲哀。我绝望地发现体内的暴力因子仍潜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不曾随时间的吐纳而撼动丝毫。

那时的她,狡猾又令人讨厌。那抹了蜜一样的嘴吐出来的话倒和现在没什么两样,有令人依赖的魔力。

和鼠女的接触并不很多,倒是天天跟在她身后的黄色毛衣的小鬼打过几架,基本都不分胜负,因为每次打斗正酣便有人来打扰。实在让我怀疑是不是她从中作鬼。

太像她的风格了。她完全有这种可怕的号召力。
毕业后便再也未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和那个小鬼有没有登上顶点。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她永远玩味的上扬嘴角与半真半假的玩笑。而且,她在那群太妹中出落得很好看。尤其是当 她周身浮动着亮白的光时,像一簇冷凝在阳光中的烟花,低温且绚烂。

当我走上天台的第一反应不是俯瞰风景或者跳下去,而是想起她曾经趴在这样的钢质栏杆上时,我就知道我大概有哪里不对了。

然后我便找了男朋友,意外怀孕并生下小孩后他就成了我的未婚夫,作了一个年轻的母亲。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回到我想要的平静生活。可她的身影始终模糊在已经光泽褪尽的银色十字架中,几乎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梦魇,翻来覆去地想她的慢条斯理,锋利眉眼。

最后,还是把那条十字架项链丢了。

主啊,宽恕我这只迷途的羔羊吧。只求找到摩
西,带我走出荒芜。

“你怎么会在这里?”竭力平稳住呼吸。

“打工。”是她的风格,言简意赅。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她的说辞。鼠女家里很有钱,甚至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万来达到她要的目的。秋元才加就被这样利用过。

当时也是个很隐蔽的消息。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为什么。她始终周旋于小鬼,马路须力和敌对的两所高中。那样全心全意跟着她的小鬼也被她雇用的秋元才加对付过,甚至不惜把自己也拉入险境。她掌控各方人士,就像她掌心里细密的纹路一样,精密错杂。

“骗人。”

“那,为了挽救即将倒闭的母校友情出演陪酒女提高销售额什么的,你会信吗?”

她笑起来,水晶的耳坠随着她的轻笑摇晃,折射出令我目眩神迷的光。

她伸出手把垂落的发别在耳后,锁骨随她的动作显出明晰的线条,那样的硬朗和锋利,令我不禁起了些旖旎的想法。她的美的侵略性的,张扬肆意得犹如舒展的红玫瑰,热烈到几欲灼伤我的眼。但终究不复几年前的稚嫩,变得成熟起来。
“我宁愿信这个也不信你没钱。”我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眼睛,看我的身影是否扭曲。一样的秀眉幽瞳,眼角全是微醺薄醉的迷人,眼中水泽荡漾。
“Black前辈还是和以前一样诚实。”勾唇浅笑,“诚实得让我一眼就能看透,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最好操纵了。”她压低的声音是刻意的引诱,赤裸裸的情欲。

鼠女拉住我的手,抚上她的脸庞,入手的是一片光滑细腻,柔软得如同春天的花瓣。喝了酒而发热的肌肤刺激着我的指尖,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却被捉住手不能挣脱。不,或许不是不能——毕竟我的力气比她要大很多——只是潜意识里不想挣脱罢了。

“而现在……你想吻我。”我敢发誓,这是我听过的最蛊惑的声音。她的每一个甜美的音节都是那么近,近到引起我心脏的共鸣,每一个吐字都包含着让我不寒而栗又无法自拔的深情。

我的视线逐渐移向她缓慢迫近的唇瓣。她不曾用大红色的口红,但被红酒润泽过的唇呈现出罂栗的色彩,抿起一个柔软而轻微的弧度。时光并没有从她身上夺走光彩照人的少女感,虽然长相已经有了成熟女性的魅力,可内里还是那个坏笑着的少女。

她的一绺发垂在我的脸上,轻微呵着痒。心跳得飞快,甚至感到血液都随之震荡。在一波接一波的情潮中,我没能抵抗住她的诱人姿态。闭上眼,扣住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唇覆上去。

不似男人的硬朗,有时还会带着讨厌的烟味,她
的唇柔软湿润,唇齿间皆是她给予我的馥郁的芬芳。恨不得把身体揉成细细的泡沫,融进这个漫长的嘴唇相接中。

脑内炸开一片烟火,那些过去的夕阳带着胭脂的颜色亲吻我的鞋尖。乱七八糟的生活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光,让我在血与泥土的味道中追寻玫瑰与盾的意义。或许她不曾知道,在她回家的途中我是多么卑微而虔诚地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为她祈祷,掌心里的十字架戳进皮肤,虽然没有戳破,但那样的痛苦与逐渐发烫的灼热提醒我不可沉湎于暴力的美学,挥起拳头是为保护重要的人。

她的柔软逐渐离我而去。我看到她有些迷蒙的神色,嘴唇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出声。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几乎是呓语着,我环住她的腰。

“从你刚见到我开始。”她又撇了撇嘴,似乎是抱怨地说:“Black前辈竟然都没认出我来,好伤心。”

“因为你变好看了。”其实是因为你变成熟了,头发剪了还烫过,再加上那一点不愿相信你在这里的心理暗示。

“black前辈什么时候也会花言巧语了?”她笑了。
“见到你开始。”我实话实话。“话说,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之前还要装不认识我?”

“只是想看前辈的反应而已。好玩。”
还是以前那个调皮的小孩。

“叫我柏木前辈……好吗?”几乎是哀求地,我想听她喊我的名字,那样清灵的少女音。

“由纪。”她笑得格外灿烂,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惊愕。

放弃了问她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机会,我把圈住她的细腰的手收得更紧了些,与她紧紧贴合。
“还剩一瓶朗姆酒,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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